第三百八十六章旧街
我狠狠咬牙，把一诺换到左臂，右手捞起块带尖儿的金属碎片，准备拼死往前突一下。
还没出手，那两家伙听见身后一声厉喝，慌得回头张望。
“别光顾盯那个女人，后面火力猛，快协助老大！”
他们焦躁地互相推搡，似乎怕后方局势失控，抽空往铲车那边跑去。
我心里狂喜，这算老天给我留条缝，踩着机会赶紧冲过去，进了那黑漆漆的巷道。
巷子里一股腐败酸味，地面泥泞不堪，像是多日没人通行。
顾不得嫌恶，硬生生钻进去，一口气也不敢多喘。
怕后面有人追来，弯着腰贴着墙壁摸索前进，每踏出一步都提心吊胆。
没过几秒，又听见小巷深处传来一阵异响，像有人踹开破门之类的。
头皮瞬间发麻，直觉告诉我，这地方也并非安全，听那响声就像有人在拆门或者撬锁。
腿肚子发软，可一诺体温又偏低，一刻不能耽误。
咬牙走了十几步，触到一堆乱架和废桶，地上积水粘得吓人。
我低头往里一看，发现那桶里全是残渣，还在生霉味，恶心得想吐。
“别管什么脏不脏，先找个能躲的角落再说。”
我心里念叨，一诺比命还重要，就算泡垃圾里也得保住他这条小命。
前方忽然闪过一点光亮，一道昏黄灯影在黑暗巷底晃动，像有人用蜡烛照路。
我心提得更高，努力放软脚步往那边靠，生怕踩到发出脆响的玻璃。
逼近几米时，我能隐约听见那光亮处传来断续低语，似乎有两三个人在交头接耳。
还没看清细节，那小灯一下朝我这边照过来，瞬间把我和一诺暴露在光晕里。
我整个人脑袋轰一下，急得想掩住孩子，可已经来不及了。
“谁！”
对面一个沙哑嗓音，透着紧张，蜡烛轻微晃悠。
我无处可躲，手里还捏着那块破铁，咬牙硬撑。
“别乱动，我孩子情况不妙，不想跟你们打。”
说着，我把那破铁往后放，尽量显出我没恶意。
光线里能看见那是一个长着鬓腮胡的大个子，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两个小弟躲他后面。
他们互相对视，好像也被我身上血污和狼狈模样吓到，不敢随便上前。
“你是从外面那堆乱里逃出来的？”
大个子皱眉问，蜡烛火苗一直颤，险些熄灭。
“别管我哪来的，我只想找个地方，不要再被那群拿铲车的人追杀。”
我努力拉下脸上的煞气，强调我真的懒得再惹事。
大个子似乎琢磨几秒，忽然把蜡烛朝侧面移了移，露出巷底还有个敞开的墙洞，那洞口勉强看上去能藏几个人。
“你躲那边，你别碰我们的东西。”
我呼口气，也懒得计较他这拒人千里的口气，赶紧抱着孩子摸到那洞口探头。
里面破砖杂物满地，但相比外面稍稍安全，至少不至于被一眼看见。
我翻过一块水泥块，把一诺放到干点的位置，用裹得破布当垫，轻拍他脸颊。
“醒醒，可别给我闷死过去。”
他似有微弱反应，眼皮抖动一下，嘴里含糊嘟囔两声，却没睁眼。
我一颗心又纠着，忍不住掀起他衣角检查那条伤口，发现渗血已经凝固。
大个子在外面还盯着，似乎确认我有没有骗他，见我只顾孩子，也没啥威胁，就收起那戒备。
我擦了把汗，松口气，暂时安心一点，至少没人拿枪对着我。
外头小弟忽然压低声音对那大个子说：“大哥，外面似乎还有枪声，听得我心慌。”
大个子啧了一声，随即转头扫我。
“喂，你可知道还有多少敌人，在那边搜搜抓谁？”
我烦躁地别过头，懒得跟他解释那些乱七八糟势力关系，但又怕他不爽来赶我走。
只得勉强挪动嘴皮。
“外面来了伙持重火力的疯子，还拖了台铲车，想逼谁就范。”
大个子脸色更黑，骂了句脏话，看样子很头疼。
他回头瞄了瞄身后的同伴，用手势示意他们把蜡烛灭了，别再次暴露。
刹那间，巷子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我只能摸到一诺的体温，那种绝望感又涌上来。
空气里弥漫一股夹杂汗臭和腐败的霉味，四周死寂。
过了一阵，外边传来人声吵嚷，还有隐约的引擎轰鸣，我心跳再次提到嗓子眼。
那帮铲车狂徒估计还在搜，万一搜到这条巷，又要炸出一场血雨。
我用破布擦擦一诺额头，不知他会不会发烧，也没多余水降温，只能靠意志硬撑。
背后大个子慢慢挪过来，似乎蹲在我身侧不远处，小声嘀咕：“你孩子伤得不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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